晏震爵的书房有一个小的洗漱间,轩儿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刺激着唇,轩儿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脸颊发肿青紫,嘴唇更是没有一块好的地方,即使用水冲干净,但依旧还会有新的液体流出来。
“还没好吗”
轩儿听到晏震爵的声音,不敢稍作耽误,用水又打湿了一遍脸,将刚才狼狈的脸庞泪水血水冲洗干净连忙出来,又乖巧的在晏震爵面前跪着。
晏震爵的目光落在轩儿颤抖的唇上,那里已经泛着不自然的深红,一丝血色无声滑落。可他的眼神依旧沉静如寒潭,所有的情绪都被锁在深不见底的幽暗之中。
“抬头。”
轩儿仰起脸,眼中的恐惧与祈求几乎要溢出来。可晏震爵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,仿佛在告诉他,有些错,不是求饶就能被原谅的。
“哥...哥哥...”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,沉重而艰难。
晏震爵的目光缓缓下移,落在轩儿的双手上。
“考试作弊,两只手都帮忙了吧?”
轩儿的指尖微微蜷缩,想要本能地逃避,却又在哥哥的注视下缓缓展开。
轩儿终于明白疼痛不是惩罚,而是记忆。它会在皮肤上留下痕迹,也会在灵魂上刻下烙印。
轩儿咬紧牙关,掌心从微红到深红,再到泛出青紫的痕迹。可更疼的不是手掌,而是胸腔里那颗不断下沉的心。
轩儿一直在哭,一直哭,眼睛红肿甚至有些蛰的生疼。
板子再次落下时,轩儿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。
“哥...哥哥...”
“哥哥”
嘴角的伤口裂开,可比起唇上的疼,更让轩儿窒息的是哥哥的眼神,那双总是带着沉稳与信任的眼睛,此刻冷得像冰封的湖面。
晏震爵握着板子的手紧了又紧,竭力压制着胸腔里翻涌的怒火,
“我对你一直很放心。”
“可你回报我的是什么?”
轩儿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,砸在地板上。
他知道自己错了
错得荒唐,错得彻底。
“哥哥...帮帮轩儿...”轩儿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。
他不是求饶,他真的只是...太疼了。
疼得掌心发麻,疼得呼吸都像是被刀割,疼得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蜷缩。
“忍住了,藤条的时候,我会帮你。但现在,你得自己受着。”
轩儿咬紧牙关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晏震爵边挥边说“有些错,必须自己承担!有些痛,必须亲自记住!”
薄板断裂的脆响在书房里格外清晰。轩儿肿胀的手掌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红光,皮肤绷得发亮,指节因充血而僵硬地微曲着。
晏震爵走进里间洗了一条干净的毛巾,当温热的毛巾轻轻覆上脸颊时,轩儿下意识瑟缩了一下。
“哥...对不起...”轩儿的声音含糊不清,肿胀的嘴唇让每个字都带着气音。轩儿想要急切地在哥哥的动作里寻找温柔的痕迹,就像溺水者抓住浮木。
晏震爵的指尖拂过弟弟汗湿的额发“我知道你错了,我也知道,你疼的厉害了,所以接下来,我会帮你,接下来...你忍不住,今天允许你哭,允许你喊”
轩儿仰起泪痕交错的脸,肿胀的唇瓣颤抖着,“谢...谢谢哥哥”
晏震爵把轩儿固定好之后,手中的家法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,带着呼啸的风声,狠狠落在身上,这个力度是轩儿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痛。晏震爵一点力气都没留,皮肤瞬间肿起留下一道深红。
几道伤痕从右贯穿到左,每一次都会扫过最脆弱的腰身处,汗珠大颗大颗流着,刚才擦干的脸庞又被眼泪洗礼一遍。
晏震爵换了另一边,低沉说道“我最开始教你写字,是哪四个字?”
轩儿浑身都在发颤,泪水从红肿的眼眶里夺眶而出。轩儿张了张口,破碎的气音在喉间哽咽了几次才成句,“光...光明...”抽泣声打断了他的话语,瘦弱的肩膀剧烈起伏着,“...磊...落...”
晏震爵声音低沉,一字一顿,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“作弊、撒谎、逃避...”
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狠狠剜在轩儿心上
“这些字...”声音骤然拔高,晏震爵再也压不住怒意,下手也重了几分“你要我怎么教你写?!”
轩儿眼泪决堤,张了张口,却只发出破碎的呜咽,整个人抖得像院子中被风吹散的树叶。
“对...对不起...哥...哥哥...”
轩儿的声音几乎不成调,哭得几乎喘不上气,眼泪混着嘴角的血丝往下淌,整个人狼狈不堪。可即便如此,心里都未曾怪过晏震爵的严苛,只是一遍遍哽咽着认错。
“轩儿错了...真的错了...”
轩儿哭得几乎窒息,连话都说不清楚,他真的好怕哥哥从此以后不原谅他。
晏震爵的手微微发颤,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力道。可一想到轩儿犯的错,那股压不住的怒火就让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加重了力道。
“多少了?”
疼痛早已让轩儿的思绪支离破碎,哪还有余力去数,可哥哥的问话又不能不答。
“可...可能五十多...”
话音刚落,一连串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。轩儿仰起脖颈,喉间溢出嘶哑的哭喊。汗水浸透了额前的碎发。
“到底多少?”晏震爵的声音更沉了,带着明显的不悦
“哥...我...不知道...”轩儿气若游丝地回答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晏震爵冷笑一声,“撒谎成性了是吧?”
轩儿闻言猛地抬头,想转头跟哥哥解释可是....肿胀的唇瓣颤抖最终却颓然地垂下头,“请...哥哥责罚...”
“今天我就给你治治这毛病。”
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涌来淹没了轩儿的意识,视线开始变得模糊,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,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,好像要将他的灵魂也拉扯得支离破碎。
“咔”
轩儿听到这个声音后,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,终于断了一根,还有两根。好累,好累,突然好想爸爸妈妈,想睡觉。晏震爵感觉到趴着的弟弟状态不一样走过去蹲下一看,大抵是疼晕过去了。
“轩儿,轩儿”晏震爵解开轩儿的束缚,轻轻晃动着轩儿,轩儿嘴里喃喃喊着“哥,哥哥”,晏震爵扶着轩儿拿干毛巾轻轻擦拭着轩儿的汗,门口响起敲门声,晏震爵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孩子颤了一下,晏震爵拍着轩儿的后背“放心,不会有人进来的”知道自家弟弟脸皮薄。
晏震爵起身将门外准备好的水,拿进来给轩儿喂了一点。轩儿嘴唇嘴角都是烂的,只能用吸管慢慢喝。
“叮,叮,叮”
晏震爵手机响拿起一看,晔曦晔寒电话,晏震爵放下轩儿走出书房。
书房内的内部电话突兀地响起,轩儿艰难地抬头,看向门口哥哥还没回来。他咬着牙,用手背别扭地撑起身体,一点点挪向沙发旁的小桌台。手指颤抖着按下免提键,思远温和的声音立刻传来
“爵哥?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?轩儿也不接,钟叔也不接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听到思远的声音,轩儿再也绷不住,眼泪瞬间决堤,“思远哥哥...呜...思远哥哥...你什么时候回来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,随即传来衣物摩擦的急促声响。“轩儿?”思远的声音陡然紧绷,“等我,我马上回来。”
思远语速飞快地对景和交代,“景和,下午的学术交流我不参加了...”
身后突然传来门开的声响,轩儿浑身一僵,缓缓回头哥哥正站在门口,眸色沉冷地看着他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
轩儿顿时如坠冰窖,连呼吸都凝滞了。他张了张口,“思、思远哥哥...电话...”
晏震爵冷笑一声,缓步走近。声音轻得可怕,“现在学会找靠山了?”
轩儿仓皇摇头,顾不上手心的伤,死死抓住晏震爵的裤脚,“哥哥,我没有想逃...真的没有...”
“你以为叫思远回来,就能让你少挨一下?”
轩儿绝望地闭上眼,泪水顺着脸颊滚落,他不是想逃...他只是...太疼了。疼得想有人能抱抱他。
“晏明轩。”爵的声音低沉,“你太让我失望了”
轩儿闻言,哭得更凶了。他不是故意的...他真的知道错了....他只是接了电话,他从未想过逃离,可...为什么...哥哥不信
窗外,暮色渐沉。银杏树的影子投在墙上,随风摇晃,像是无声的叹息。
轩儿不再挣扎,颤抖的嗓音里带着认命的平静,“求哥哥...再绑着轩儿吧”
晏震爵的藤条再次扬起时,轩儿闭上了眼睛。疼痛如潮水般漫上来,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。汗水混着泪水滚落。
“咳...哥哥..”
破碎的呼唤被咳嗽打断,嗓子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砾。轩儿恍惚觉得,自己或许真的会死在这里死在哥哥的盛怒之下。
“记住为什么受罚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冷静,却比先前低沉许多。
“哥...哥哥...我真的...记住了...哥哥...别生气了”
轩儿的回应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,晏震爵皱眉发现自己的弟弟不停的颤抖,不是因为疼痛更像是某种更深层次自己无法控制的颤抖。
“哥...哥哥...冷...冷...”
晏震爵俯身探向弟弟的额头,触手一片滚烫。那些破皮的伤口泛着不正常的红,有几处已经隐约可见发炎的迹象。
第三根就那样静静躺在桌上,晏震爵凝视它片刻,最终叹了口气,拿起电话“叫医生来”
解开束缚带时,晏震爵才发现轩儿的手腕早已磨破了一圈,细嫩的皮肤上渗着血丝。少年乖顺地垂着手,只有在他触碰时才会本能地瑟缩一下。
将人抱起时,晏震爵心头一颤,轩儿滚烫的额头抵在他颈侧,呼吸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。
卧室里,月光如水。晏震爵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上,指尖拂过弟弟汗湿的额发。窗外,最后一片银杏叶悄然坠落。
“主子”进来两个医护人员,晏震爵起身把空间让给医护人员。凌云阁的医生看见如此伤痕累累的小少爷,不自觉的喉结滑动一下,对面前的主子又多了几分畏惧。
“主子,小少爷的伤口需要消毒,但过程会很疼...”医生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,“恐怕会疼醒,若是挣扎...”
晏震爵眉头微蹙,唤来暗影卫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。
“出去”思远的声音冷得像冰,没有看任何人
“思远少爷,可是小少爷他...”
“我再说最后一遍....”思远猛地提高音量“出去!”
晏震爵抬手示意暗影卫退下
思远站在门口,竟不敢迈进去,指尖触到门把时,他的手抖得厉害,推开门的那一刻,思远如遭雷击,床上的人儿苍白得像张纸,凌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,唇瓣干裂得渗出血丝。最刺目的是那整个身后的纵横交错。
“轩儿...”
思远踉跄着扑到床前,颤抖的手悬在半空,竟不敢触碰。他捂住嘴,泪水夺眶而出,那个会甜甜喊他思远哥哥的孩子,此刻安静得像具破碎的瓷偶。
都怪他
为什么要出差?为什么在打不通电话时没有立刻赶回来?为什么...
“晏震爵...”思远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“你怎么能...”
话未说完,床上的轩儿突然轻哼一声,无意识地蜷缩起来。思远慌忙俯身,却在碰到那滚烫皮肤的瞬间心如刀绞。
“爵哥,这里有我,麻烦爵哥下楼冲点蜂蜜水,一会儿给轩儿喂点水”虽然思远现在是对晏震爵有意见,但是这里除了他俩还有其他人在,思远不会跟晏震爵发脾气更不会跟晏震爵闹情绪。
“好”晏震爵知道,自家爱人虽不明说,但是心里还是怨着自己
晏震爵下楼之后,就给曦晔寒去了电话,曦晔寒在电话一头问到,“轩儿,怎么样了”
“打嘴板子断了一根,打身后,藤条断了两根,还差一根”
曦晔寒故意放得免提,让跪着的曦晔钥听着,顿时瞳孔放大,断了,两根,还差一根?这些词汇在耳边不断地重复放大。连后续哥哥跟晏震爵说了什么都没听。
“听见了?”
曦晔寒坐在沙发上,用腿踢了踢跪着曦晔钥
“哥,哥哥,求你了,你帮我求求爵哥哥,我愿意受罚,不要再让轩儿受罚了,求你了,哥”
曦晔钥从回来到现在一直跪着,曦晔钥本以为自家哥哥会大发雷霆,但是从回家到现在,曦晔寒一根手指都没有碰曦晔钥,甚至连责骂都没有,只是让他跪着,曦晔寒坐在旁边陪着他。
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,你也一样。一会儿自己起来去休息吧,明天去书房接着跪,好好反省,明天带你再见一个人”
曦晔钥浑身一僵。见谁?难道是柏林那位...不可能,隔着千山万水...可哥哥话里透着的寒意让他指尖发冷,直觉告诉他明天要见的人会像今晚这通电话一样,让自己心痛。
等医生给轩儿消完毒,轩儿又是出了一身的汗,晏震爵将水放在床头,对思远柔声道,“你也休息一下吧,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肯定也累了”
“我不走,我怕一转身,轩儿没气了”思远一边帮轩儿擦拭身体,一边回应晏震爵。
“我还能打S他不成”晏震爵又递给思远一块新的毛巾,将思远手里的换下来。
“嗯...哥...哥哥”轩儿手动了一下想要抓住什么,晏震爵看见连忙压住轩儿的手。
“好了,好了,哥在,安稳睡吧”
这一夜思远怕轩儿再发烧,拉着晏震爵和自己一起留在轩儿屋子照顾他。
第二天早晨,清晨的晏宅透着一股清凉,给人一份宁静与舒适的感觉。
轩儿睁开眼就看见思远趴在自己床边,嘶哑着开口“思...”轩儿刚开口就觉得嗓子干得像是被烈日炙烤过的沙漠,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细的刺痛。
思远连忙起来看着轩儿,“等一下,别说话,我去拿水”刚转身,就看见晏震爵刚好端着水杯走过来,轩儿看见晏震爵,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,像是小兽遇见了天敌。
“思远,去吃点早饭吧,轩儿的粥熬着,一会儿帮他端上来吧”
端粥这种事,哪里需要他去端,明显是要支走自己,晏震爵知道自家爱人顾虑什么,于是温和开口道“放心,今天我不会动手”。
思远蹲下身摸了摸轩儿发顶“思远哥哥去给你弄点吃的,晏震爵哥既然答应不动手,就断然不会,我一直在,你和哥哥说会儿话”思远知道兄弟俩需要时间谈话。于是,一步一回头看着晏震爵,晏震爵给思远一个安心的眼神。
晏震爵拿着水杯,端向轩儿“喝一口”
轩儿立马张嘴朝吸管去,可动作一大,牵扯到嘴角的伤“嘶”
经过一晚上嘴角愈合,现在又裂开了。
“干什么都这么不注意”晏震爵虽然嘴上在责怪,但手却伸向床头的棉签轻轻拂去轩儿嘴角的血迹,把吸管慢慢放到轩儿口中。
轩儿喝了几口,眉头皱了一下,晏震爵看出轩儿眼中的疑惑
“水里加了药,可以让口壁中伤愈合快一点”
“谢谢哥哥”
“伤还疼吗”
这次轩儿学乖了,不敢在逞强,不敢猜疑,直接了当说“很疼”
“嗯,那就记住这次疼”晏震爵语气平静而严肃,像深不见底湖水,没有一丝波澜。
轩儿喉咙动了动,想了想还是开口“哥哥,我这次,做错了,不该逃避犯错,更不该协助他人作弊,也不该,叫思远哥哥回来”轩儿越说越小声,晏震爵听出来弟弟态度诚恳也知道不好意思了。
“知道错就好”
“哥哥...还有一根”
“我知道,允许你好一些了再还,你明白你躲不掉”
躲?自己从来没有想着要躲避惩罚,思远哥哥打电话也是因为自己真的疼的紧了,想要安慰。
“哥哥,轩儿真的没想着要躲,哥哥相信轩儿”
“信任是要靠自己挣来的,不是嘴巴说出来的”
轩儿有一点失落,自己果然让哥哥失望了。
“作弊这件事本身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你对待它的态度”晏震爵的声音低沉而平和,手指轻轻抚过轩儿湿润的眼角。
轩儿仰起苍白的脸,睫毛上还挂着泪珠。
晏震爵拿起床头的水杯,轻轻晃了一下杯中水荡起波澜,“那个纸团就像这水里的涟漪,你以为只是一个小动作,但它会扩散出你想象不到的后果。”
晏震爵放下水杯,接着说“朋友若因你坚守原则就离你而去,那不过证明这段情谊本就如沙上建塔,今日求你作弊,明日就可能求你伤人。底线一旦退让,就会一退再退。更让我痛心的是,你为了掩盖一个0分,把自己变成了说谎的人。谎言使我们背负双重枷锁,真相的枷锁,与维持谎言的枷锁。”
轩儿的泪水再次滚落下来,“从撒谎那天起,我每天都像背着看不见的石头...”
“这次惩罚不是为了那个0分,而是为了让你记住,人生有些错位,一旦开始就很难回到正轨。”
轩儿挣扎着要起身,“哥哥,我现在就...”
晏震爵按住轩儿单薄的肩膀,力道温和却不容抗拒,“知错能改的勇气值得嘉许,但带伤请罚就是另一种逞强。真正的反省不在于多挨几下,而在于你是否真的懂了这些道理。”
轩儿仰起苍白的小脸,轻轻抓住晏震爵的衣袖,“哥哥,我会好好反省的”
晏震爵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,“我相信,你明白。”
晏震爵轻轻带上轩儿的房门,走到厨房时看到思远正守着砂锅熬粥,他上前从身后环住爱人纤细的腰身,下巴抵在对方肩头。
“爵哥...”思远握住他环在腰间的手,“你怎么下得去手?”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。
“我有分寸,看着吓人罢了,今天家法用的藤条质量差,要是以前那批,这种程度根本不会断。”
思远关了火,转身时睫毛还湿漉漉的。他捧着晏震爵的脸轻声道,“我知道你是为他好。但今晚...去陪陪他,轩儿发烧会做噩梦的”
“慈母多败儿,你如此教育孩子,我们以后的孩子,怎么继承家主之位”晏震爵皱眉,“他需要学会承担后果。”
思远耳尖倏地染上绯色,以后、我们的孩子,这样的字眼让他心头轻颤。思远柔声道“若是我们的孩子...那他们从出生就注定要背负着责任,他们至少能在严厉与温柔间找到平衡,可轩儿...他只有你。”
“好,今晚我去陪那小子睡觉”晏震爵轻轻刮了一下思远高挺鼻梁,宠溺说道。
轩儿对于哥哥晚上要陪着他这件事,还是不敢相信,毕竟自己这次确实触犯了哥哥逆鳞,哥哥居然还愿意哄哄他。
“看什么呢”
轩儿眼神赶紧从晏震爵身上离开“没...没什么,哥哥...我...我能抱抱你吗?”
轩儿说出口又有点后悔,哥哥会不会不喜欢这样的自己,自己是不是太娇气了,可轩儿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揽入怀中。
“当然可以,看你也睡不着,给你讲讲,我们国的经济,历史,要是有听不懂的,可以问我,嗯?”
轩儿嘴角微微上扬,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弧度。“嗯,哥哥,最好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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